小熊的玩具屋

警告！性转！百合！慎入！

高斯大大是不可捉摸的神~黎曼是清澈澄明照彻几代人的白月光大天使~~怕写毁他俩，所以不会有正面出场，不过这个系列全文提到的所有人都真心实意地爱他们w~

前篇点我

前篇哥廷根之一点我

柯莱茵论道入迷局，李索菲折剑绝江湖（警告！！！性转百合人设！）

却说普吕克当日听闻柏林派宿敌斯坦纳死讯，大笑三声，应誓重出江湖。然心腹大患已去，执念逸散，普吕克的精神亦支撑不久，未及一载，便随斯坦纳而逝，地下再续纠葛。门中人口零落，仅剩得柯莱茵一个关门弟子。

柯莱茵从师初意，本要随普吕克研习物理，未有入武道打算，只不过普吕克见她明慧开悟，不时指点两招。柯莱茵天分着实极高，一点即通。普吕克旧友克莱布什前来承办后事，见她良材美质，劝她专心武学，莫要令普吕克线性几何枪法断了传承。那线性枪法原不算繁难，柯莱茵一载之间即融会贯通。正是年少轻狂、意气用事之时，自信天下无敌，不听克莱布什百般劝阻，带了银白长枪便要单身上路，意图独自前往柏林了断恩怨。

究底也只成就了更大的恩怨。

……

却说柯莱茵自从在柏林与李索菲不打不相识之后，两人行则俱游,住则同止;少长缱绻,结要终始。①

李索菲原是北国儿女，生于冰天雪地中，长于怒海惊涛上，性情明快爽朗，不拘小节。虽是比柯莱茵年长些许，行事之间，倒往往要心思细密的柯莱茵体贴照拂。柯莱茵自从在柏林游历一遭，折了大半锐气，以为天下武艺诸多，过往自己有如井底之蛙，起了远游求学之心，李索菲亦觉柏林派缜密作风不合己意，两人一拍即合，携手共游巴黎山门，同住半载。

一日柯莱茵晨起梳妆，正要前往观摩巴黎派引以为傲的射影阵形。忽听得李索菲轻唤她名。回头一瞧，李索菲未曾起身，半蜷在床上说话，口吻亦似梦游。柯莱茵只道她在梦呓，走近一瞧，却见李索菲眼睛明亮异常，染了些许血丝，显是一宿不眠。柯莱茵心生怜意，侧坐于她床边，轻揉李索菲散乱长发，略加梳理，问道：“有何心事？”

李索菲困倦的几近口齿不清，道：“昨夜我蓦然想起，若以柏林库默尔四次曲面刀式之意入主切线丛剑招，杂以曲率线心法，却当如何？”

这几般功夫天差地远，柯莱茵一时听得茫然，以为李索菲彻夜不眠之下，思绪混乱，便含糊答道：“恐无显效。”李索菲声音渐低，人已被睡意淹没：“我推演一宿，以为当成十六招剑法，卿可一试。”话音未落，头略一歪，便沉入梦乡。

柯莱茵瞧她这般爱武成痴，又觉可爱又觉可笑，替她掖了被子，细思她方才话语，只觉没个道理可循。且先放下，出门去瞧射影阵型。

巴黎派中几何一系，素以射影阵型见长，李索菲曾带三分讥讽七分赞许评议，道其中直线演变几近疯癫，偏生总能以极偶发的姿态猛地击中死穴，无可捉摸，不知从何而来。柯莱茵看的认真，阵型变换又繁复杂乱，回过神时，已瞧到午后三刻，这时射影之阵大变，另演一套反演变换阵法，以圆为线，以线为圆，阵眼位置却是分毫不动，柯莱茵看的惊奇，猛然醒悟，这般线圆变换之法，便是李索菲所指融汇刀剑之意。一刻不肯少留，立时回了住处欲寻李索菲切磋，谁知李索菲大睡方醒，出门觅食去也，柯莱茵不得已，便取了李索菲佩剑，独自于庭院中演练。

李索菲回到院中，正见柯莱茵以剑行刀意，十六式堪堪演完，院中池水色深于碧草，映着柯莱茵舞剑身影，明丽无俦。心底一丝波澜微荡。折了墙边杨枝，灌以剑气，跃入场中，同柯莱茵一道练剑。

杨枝半弯，正是圆弧之形，同笔直长剑纠缠不休，一套演练下来，无论招式如何变化，剑与杨枝似粘住一般，始终相触，两人心意相通，相视一笑。柯莱茵道：“线可为圆，圆可为线，唯有相切相触之点不变，你所创此套剑法，称作切触变换可好？”话中之意，竟似期待两人能如这剑意般永久相依。

李索菲潇洒道：“此名甚好，你初习剑法，用得这般出色，真正难得。来日我定当为你寻一把佩剑，同我的凑对。”

……

却说柯莱茵于天下武林前宣言，要做武林盟主，众人一时惊愕，尚未及反应。当中越出一人，容色若玫瑰初绽，怒道：“你……你贪恋权势，竟至于此？！”正是李索菲。

柯莱茵眼神一黯，决然答道：“哥廷根道统相传，断不能在我手上坠了声名。你若有意阻拦，柯莱茵在此候教。”

李索菲心痛愤怒之极，反是大笑，声嘶力竭道：“好！你我决战，他人不得插手！”

江湖诸人议论纷纷，柯莱茵要做武林盟主，率先挑头反对的，竟不是素来势同水火的柏林派，而是旧日密友李索菲。柯莱茵面沉如水，声色不动，点头允诺，同上擂台。

甫一交手，众人便感不对，李索菲一剑紧似一剑，无穷小变换展开绵绵不绝，正是闻名天下的李群。柯莱茵不用武器，一味退让，百般腾挪闪躲，堪堪避开，运起自守函数防身功夫，绝不出极限圆范畴。李索菲怒气更甚，厉声喝道：“你做什么不还手？！”

柯莱茵脚步虚浮，中气不足，越见狼狈，神色凄婉地望了李索菲一眼。李索菲胸口闷痛，忆起久远前相别时分，柯莱茵执手轻诉心意之时，亦是这般神色。

彼时两人聚少离多，相对三五日，匆匆远别，未知何日复可共语。柯莱茵相送十里，凝望她道:“你别我而去，我便似精魂离魄，茫然自失。每每忆念及你，总觉别离之苦，长久无望。”李索菲见她痴狂神色，心下亦是伤感之极，虽有千言万语，却是一字道不得。无言相望半晌，柯莱茵涩声道：“珍重自爱。”李索菲平生不知同人互道过多少次这四字，只当寻常客套话语，绝无感触。此际听柯莱茵口吻，情意深重，似云今后我既不能在你身边时刻照拂爱护，只求你千万珍重自爱，一时痴绝，黯然销魂。

昔日言语，犹在耳畔，眼前故人，心性已变。李索菲虽占尽上风，心中犹是苦涩，她看出柯莱茵不用内力，全靠精妙招式支撑，若自己剑上加力，同柯莱茵硬拼，要她性命也是易如反掌。柯莱茵如此作为，谅必是长久不曾用功修行，一心追名逐利，与自己旧时倾心恋慕的英华天成、凛然霜雪般的少女相比，真是天壤之别。

李索菲剑势暂缓，喝道：“再不认输，莲絮剑下取你性命！”柯莱茵闻言，粲然一笑，容光照人，低声道：“若死在你手上，倒也不枉。要我认输，却是休想。”换了埃尔朗根几何轻功，凌云而起，正是两人情好日密之时，柯莱茵所创招式。

李索菲同她拆解演练过不下千次，自然而然地以主群变换中的不变量原理追上，两人身影相逐，纠缠一处，如同当日初创此招，两人沿莱茵河同行，河水映着清澈星光，柯莱茵以此轻功乘光掠水飘行，李索菲始终紧紧相随，不肯落后半步，一夜千里，从哥廷根直至埃尔朗根，正是曙光初现之时，便以埃尔朗根之地为名。

李索菲深知埃尔朗根几何轻功囊括万物，自欧式至射影而至拓扑，若任由柯莱茵施展开来，只怕要纠缠到天荒地老去，不敢轻忽，依着对柯莱茵招式的熟悉一一拆解，柯莱茵嫣然浅笑，恍惚昔日光景，李索菲瞧得怔住，忽地怒气上冲，清叱道:“你！你怎地竟成了如今这般！”

话音未落，李索菲再不容柯莱茵闪避，出手即是杀招，运起李代数内劲，封住柯莱茵退路。这一下硬碰硬之间，李索菲只觉落手处势如破竹，对方内息空虚，心下疑虑，纵然柯莱茵荒废修行，本身内力亦断不至根基全无。却见柯莱茵闪避不及，左支右绌，剑尖掠过柯莱茵发带，挑落挽髻青丝。李索菲见她散发狼狈姿态，心下一软，剑刃停在柯莱茵咽喉前半寸之处。

李索菲原以为柯莱茵定有后手，未料得手如此轻易，茫然失措。柯莱茵一瞬不瞬地回望她，星眸明灭，其中情愫暗流汹涌难辨。李索菲凝视良久，哑声道：“怎地不见你用璃珊剑？”

当日李索菲相约赠剑，未几同访伽罗华墓，幽兰清露，如见啼眼。伽罗华佳人倾城，禀赋独绝，世无其二，偏生心性激狂执迷，年寿不永，又因生前不遇，敛骨于乱葬岗之中，莫可寻踪，唯有一点恨血化碧明灭可见。墓前所设阵法诡谲莫测，森然鬼气。两人携手同行，破去层层群表变换阵法，共证群论大道，终寻得伽罗华所遗双剑，剑光冷冽。剑名原是“连续”“离散”，柯莱茵以为“连续”尚可，“离散”二字其兆不祥。则是不愿同李索菲相离散之私意。两人便抹了剑名，更为“莲絮”“璃珊”二名。李索菲取了莲絮剑去，创出李群剑法，天下皆知。柯莱茵携璃珊剑行走江湖，她虽仅创得一招半式，飘渺轻灵之处若空谷足音，亦是极上乘武艺，此时断无不出手之理。

柯莱茵微移目光，不敢对视，苦笑道：“剑亡人在，原是不该。你要杀我，亦是应当。”

李索菲至此方知璃珊剑已折，心神巨震，手上一颤，柯莱茵脖颈上划出一道鲜明血痕。这一下似刺在李索菲心上一般，即刻收剑回撤。她既知自己绝下不了手杀柯莱茵，心痛之极，哽咽道:“你……甚么都不顾了么？”

柯莱茵泣声道:“高斯祖师在上，不肖门人柯莱茵在此当天立誓，我之心意，同初遇李索菲那日相同，始终未改。若有违誓，叫我死在莲絮剑下。”

李索菲定神望她，心底已渐趋明白，柯莱茵内力尽失，璃珊剑折，必是曾历苦战。如今相争武林盟主之事，恐怕亦是别无选择，自己今日断不能再加阻拦，退了半步，扬剑哽咽道:“我信你便是。你多保重。”

话音未落，李索菲手中莲絮剑折为数段，竟是自行震裂。旁人不明所以，全料不到李索菲自毁利剑，只道柯莱茵素来智计百出，定是使了什么花巧，反败为胜。却不知李索菲绝不许柯莱茵应誓受惩。她心道:璃珊既已不存，莲絮复有何用？便是后世再出甚么英雄豪杰重铸此剑，又岂是她同柯莱茵的这一对？

柯莱茵亦是惊住,上前一步，唤道:“何苦如此？

李索菲扬声道:“天下英雄见证，我今日败于柯莱茵，心服口服。自此金盆洗手，退隐故里，不涉江湖是非。”

柯莱茵眼神一暗，低声道：“必不相负。”

李索菲弃却断剑，飘摇而去，柯莱茵怔怔瞧着她远去背影出神。希尔伯特恐她有失，越众而出，折扇一展一收，正是卷积定理，轻笑道:“若有人再要与我派掌门动手，便先过我这关如何？”他这般随意一站，震的台下噤若寒蝉，再无人敢提交手之事。

要知武林大会此后又生什么变故，且听下回分解。

①：出自《大智度论》“舍利弗才明见贵，目揵连豪爽取重。此二人者，才智相比，德行互同；行则俱游，住则同止；少长缱绻，结要终始。”有人要顺便吃一口这个安利吗？（泥垢）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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注释根本觉得写不完他俩的爱恨交织~~~今后会专门放安利的。

克莱因晚年编辑自己文集时，在自己和李合写的第一篇论文下写的小注，介绍这篇论文产生的背景：

“1870年七月初某天，清晨我早早起床，打算出门，李还在床上，叫我来他的房间，开始向我解释夜间闪现的想法，曲率线和极小曲线的关系。我一个字都没听懂。不管怎样，他向我担保库默尔曲面上的极小曲线必然是16次代数曲线。上午我参观国立工艺学院时，突然想到，这必定就是我的一次二次线复量理论里出现的那个16次曲线，没有用李的变换方法，我立刻成功得出了几何证明。等我下午四点回去时，李已经出去了，我给他留了封信，写下我的证明。”

出自李的传记：

“在他们于Dusseldorf见面后的第一批信里，克莱因这样写给李：“每当我想到你，我时常感到长久的，或许的确是无望的分离，同另一个更好的自我。”似乎这个浪漫的“另一个自我”或“双生灵魂”的概念一直萦绕着克莱因，而在克莱因于李逝世后发表的演讲中，谈到天才与疯狂之间的亲密关联，是另一个浪漫的概念，从自身的精神崩溃当中，克莱因本人也同样熟悉这种“浪漫的疯狂” ”

伽罗华大大当然是群论w ，莲絮剑和璃珊剑指的是“克莱因和李把群论瓜分了——克莱因拿走了离散群，李拿走了连续群。”

至于类似于李确实陪克莱因从哥廷根走到埃尔朗根就职（走了大概半个月）之类的现实映射~~都放安利里去好啦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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