小熊的玩具屋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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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中秋快乐】哥廷根全员剧院AU（小段子）

全程玩梗，感谢 @wusuosi 姑娘一直以来的陪伴和讨论。

这所剧院从一开始就注定要经营不善。比如说，歌喉最为美妙，婉转如金丝雀的剧院经理黎曼，从来不肯排一出歌剧，明明歌剧是最上座的。

传言很多，比如说首（唯）席（一）女伶听过经理的歌声后自惭形秽，立誓不再歌唱，更详尽也更流行的另一个传说是，那位女伶明明只擅长女中音的部分，却硬要和隔壁巴黎歌剧院的新人庞加莱挑战飚花腔高音，庞加莱轻轻松松地唱完了整段《Der Hölle Rache kocht in meinem Herzen》一举拿下了那年的最佳新人奖，而女伶坚持了三分钟，在接近曲子收尾时终于彻底跟不上音高，生生唱破了嗓子，经理为了不触动这段伤痛，才不肯排练歌剧。

然而当我拐弯抹角地向菲利克斯·克莱因本人打听情况时，他大笑出声，真相十分单纯，他是个音痴。

是的，我没用错人称代词，这个剧院唯一的女伶，是男人反串的。我们这些当地的男孩子知道真相时颇为长吁短叹了一番，但看在菲利克斯·克莱因典雅端凝的美貌份上，依然会把每个月为数不多的零花钱花在看戏上。

既然谈到这个话题，音痴女伶克莱因当即疯狂赞美了一番黎曼经理的歌声，声称即使身为音痴，仍能“如听仙乐耳暂明”。可惜羞怯内敛的黎曼极少愿意开口。

“只有王子莅临时能听得到黎曼唱歌。”他颇为遗憾地说。

“王子？”

原来，哥廷根剧院的人，称那位沉默寡言的黑衣巫师为王子。对他们来说，神龙见首不见尾的王子殿下才是这座剧院真正的主人。

按照克莱因的回忆，哥廷根剧院初次开张时，只运营了三个月，就被花钱如流水的道具管理员李斯亭搞破产了。尽管房东韦伯对他们很有好感，但是房租必须交清。

面对破产的命运，音乐总监狄利克雷相当无所谓地说:大不了回隔壁中学去继续做音乐老师。服装设计戴德金也不难找到新工作，至于音痴女伶克莱因，光靠刷脸就可以养活自己外带那两个小家伙了，因此，所有人担忧的目光，一致投向了体弱多病的剧院经理黎曼。

“当然，我们所有人都想养黎曼啊！”回忆往事的克莱因一下子激动起来：“就算是今天，我都还得叫吹风笛的小家伙希尔伯特帮我盯着点黎曼经理，照顾好他，别让他被外面的人拐跑。特别是隔壁中学那个酒馆决斗不败的老师魏尔斯特拉斯！明明是个中年危机的焦虑大叔！每天都被同事娇惯坏了的中学生整的焦头烂额！居然还偷偷在背后叫黎曼‘纯洁的灵魂’。过分！退一万万步，我自己也有小金库啊！实在不行我来养啊！”

说实话，隔壁中学老师魏尔斯特拉斯和剧院经理黎曼的关系看起来相当不错。至于吹风笛的小希尔伯特，如果不是他和他朋友闵可夫斯基的糖果罐都扣在克莱因手上，相信绝对不肯乖乖干活。

我提出这些质疑后，就被开启暴君模式的音痴女伶赶了出去。没办法，只好向至今仍然租房子给他们的房东韦伯询问当初发生了什么。

韦伯给我讲了一个……童话故事。

很久很久以前，有一位王子殿下，他的王冠是正十七边形的明珠镶嵌而成，他的长袍上绣的是二次互反律的8种证明方式，电与磁的闪耀蓝光点亮了他的权杖。

王子殿下走进集市，他在韦伯的摊子前停下，一眼看中了一堆5cm的小人儿中的黎曼。

“5cm的小人儿是什么鬼啦？”听故事的我提出质疑。

“在童话故事里不要问那么多为什么！反正黎曼就是乖巧可爱颖慧安静，一看就知道超适合圈养的5cm小人儿。”房东韦伯很不高兴被打断。

王子伸手，想把小小的黎曼拈起来仔细看一看，手上传来的重量比想象中沉得多。黎曼看起来明明很瘦，难道其实是个5cm的小胖球吗？啊，原来有另外一个5cm的美貌小人儿死死抱住了黎曼不肯撒手。

美貌的5cm女伶向王子殿下行礼，为了和黎曼继续呆在一起，克莱因使出了浑身解数，表示自己勤劳又好看，绝对会把黎曼照顾的妥妥帖帖。既然王子殿下曾经说过想买芭蕾舞演员，克莱因现在，马上，立刻就会去学！请务必让他和黎曼捆绑销售买一送一。

王子殿下打量了一下整个哥廷根剧院的小人儿，似乎还算满意，向摊主韦伯发问：“爱森斯坦有货吗？”

“爱森斯坦前两天喝牛奶的时候掉进杯子里，捞上来就得了重感冒，只好折价卖给洪堡，现在已经绝版了。再不买黎曼的话，说不定他也会绝版哦。”

“这么快。”王子殿下有些不悦，“那，这堆小人全买下来有优惠吗?”

“哇！”韦伯没想到这么早就能收摊回家，立刻竭尽全力地推销：“看在我们是老熟人的份上！只要付清他们欠我的三个月房租就成！再把电磁权杖借我玩两天发发电报！”

“成交。”富可敌国的王子殿下掏出了钱包。

“需要附送笼子吗？小人儿有点多。”韦伯热心地接过电磁权杖。

“我拿几个看的顺眼的回去就好。”王子殿下摊开了手。刚才的美貌小人儿克莱因立刻背起了体弱多病的黎曼，左手牵着吹风笛的小家伙希尔伯特，右手拉着他的双子星闵可夫斯基。一起跑到王子殿下的手心里乖乖坐好，其他几个小人儿也依次效法，王子的手上很快挂满了小人儿，眼看要塞不下了。这时候，远远传来喊声“等一等！我也要买小人儿！”

原来是同样热心的小人儿爱好者洪堡。经过一番讨价还价，王子殿下同意让他把剩下一半小人儿收入囊中。韦伯的钱包又鼓了不少。王子看了看自己手上的小人儿，拈出一个沉静礼貌的，向洪堡说：“我记得狄利克雷从前是你养的？不如给你吧。”

狄利克雷大大的眼睛里立刻盈满了泪水。一脸委屈地看着王子殿下。

趴在克莱因背上的黎曼也很伤心，轻声细语地呜咽着：“我想要……狄利克雷老师留下来。”

呜，黎曼的请求，对真爱粉丝克莱因来说就是命令了。克莱因转身轻轻把黎曼放下来，转头威胁小家伙双子星希尔伯特和闵可夫斯基：“你们两个！看好黎曼！丢了的话，这辈子都别想要糖果吃了！”

3cm的双子星一起信心满满地拍胸脯：“我们俩双星拱月，一定不会丢的！”

克莱因毫不犹豫，在王子殿下的手心上跳来跳去，一跃而下，精准地踩上了正在努力往上走的服装设计戴德金的脚。

戴德金瞪了他一眼，不过显然也很明白克莱因来找他是做什么的。

两人一搭一唱，一起开始努力说服王子殿下。

“高斯王子殿下，请看在狄利克雷是为了您进哥廷根剧院的份上。”

“请看在他给您的数论书写了几十年注释的份上。”

“看在他把您拿来点烟的手稿珍藏了一辈子的份上。”

“看在他辛辛苦苦为您养学生的份上。”

异口同声地：“把他留下来吧！”

两个小人儿一起鞠躬，而这时候克莱因的脚还没从戴德金的脚上挪开，再次被狠狠瞪了一眼。

不知道是哪一句打动了王子殿下，他把狄利克雷连同两个鞠躬的小人儿一起拎了回来。而洪堡毕竟也收获了很多小人儿，不太计较这一个。就这样，两人友好地道别了。而高斯王子殿下从此就养了一堆经常破产的小人儿。

“直到现在，哥廷根剧院还经常破产吗？”我问房东韦伯。

“当然啦。”他露出坏笑。“就算他们把最能花钱的李斯亭塞给我了，不过经理黎曼坚持要交什一税，财务状况一直岌岌可危，有点风吹草动就完蛋，上次破产的理由好像是吹风笛的小家伙希尔伯特多买了一点玫瑰花。要不是高斯王子殿下每次都把剧院重新买下来，他们早就解散了。”

难怪克莱因一直在偷偷攒小金库。不过稍等一下，高斯，那不就是传言中经常出没于剧院的不苟言笑的黑衣巫师吗？据说只要对小磁针手舞足蹈就能施法弄到钱的那个传说？

韦伯几乎笑的呛到。“这样说也没错啦，不过他其实是在发电报给证券和股票经纪所，那位王子殿下投资可厉害了，每次买进卖出都会赚一大笔钱，他又很喜欢黎曼，因此剧院只靠他的零花钱就能生存了。”

原来如此，我想，今后我会对那位黑衣巫师——不，王子，致以更多的敬意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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其实，双子星除了会捣蛋之外，偶尔也能干点正事的。

菲利克斯·克莱因难得地大发感慨。

那时候我正在他的化妆间喝茶，三个月以来第一次见到了体弱多病极少出门的黎曼经理，温柔纤细的性格不愧为整个剧团的白月光朱砂痣。克莱因开心的要飞起来。

等经理走后，克莱因就说了这句话，大概是指他用糖果威胁那对双子星去照顾经理的事情卓有成效吧。

我倒是注意到另外一件事。

“为什么黎曼经理和狄利克雷音乐总监穿的是同款毛衣？情侣装吗？”

克莱因一副被噎住了的表情，迟疑了一分钟才说：“我想应该是服装设计戴德金织给他们的。王子殿下也有一件，不过他从来不穿。”

说来，明明是服装设计，戴德金却只会织毛衣，搞的音痴女伶克莱因的演出服只好自己设计，那件华丽的长袍装饰是复杂曲面上的抛物曲线组成的藤蔓花纹，曾经听说李的海盗船船头也是相同的图案，不过我直觉感到，这话不能当着克莱因的面提。

“我最近在另外一个地方见过长的差不多的毛衣。”我认真地回想着。“好像是在精神病院的晾台上。”

这下我感到有一双眼睛相当专注地望着我了，原来是吹风笛的小家伙希尔伯特。他认真而稚气地问我：“那个精神病院在哪儿？”

我回答他在隔壁中学旁边，小家伙转头就跑掉了。

克莱因叹了口气，向我说：“请别让服装设计戴德金知道这件事，他会伤心的。”说完就追了上去。

简而言之，小家伙希尔伯特在精神病院的高墙上吹了整整一晚上风笛，吹给那位精神病院里穿着戴德金毛衣的人听。我们找到他时，精神病院惨白色的高墙上爬满了暗红的玫瑰花，香气和笛声一起绕过墙面飘进病院。

而戴德金也循着风笛声而来，在病院里探访了他的旧日友人康托尔。场面非常温情。

本该是个完美结局，但是双子星还是被克莱因抓起来关了好几天禁闭。

因为希尔伯特指使闵可夫斯基撬了克莱因的小金库，全都拿来买玫瑰花了，连个钢镚也没剩下。